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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蔚家大院中的木雕 |
当你游历了众多的晋商宅院以后，纵观晋商的发展历史，是不是会感到有所遗憾？晋商以明初到清末，他们在商界纵横驰骋活跃了五个世纪，晋商宅院的辉煌也世世代代演绎了五个世纪。晋商宅院的建筑史，简直就是晋商的发展史，可是，一到民国时期，晋商宅院的建筑史便嘎然而止，而汾阳商人在天津的那段叱咤风云的历史，总是被现代人轻轻地一笔带过......
不过，如果你不想感到那么遗憾，那你就去汾阳市冀村镇东社村的蔚家大院吧，那是汾阳市现存仅有的唯一一座会馆式民居，系汾阳市文物保护单位，距离平遥古城也仅仅只有四十里地。
大院的门楼为廊檐式，双角飞挑，两柱支撑，街门为拱圆形，高3米，宽3米，门板厚而结实，下部用铁皮铁铆钉镶祥云状图案。内宅门额凹刻“凝瑞”两个描金大字。门楼为廊檐式垂花门，檐下斗拱三朵，探出七个龙头，雀替的挂落部位饰木悬雕，为一架枝叶繁茂的葫芦藤，正中为“五子登科”雕像，左右两旁为“和合二仙”。拾阶而入，出风厦，内院建筑一目了然......
大客厅七间居南，入深5米，穿廊深1.8米，檐下描金彩绘，中一间雀替的挂落部位饰木悬雕“八仙贺寿”，为罕见的“明八仙”，一个个人物雕像神情各异，簇拥着寿星老儿，两侧的木悬雕为香炉、花瓶、笔筒等博古器具，有的已残缺不全。
东西下厢房各三间，东为厨房，西为客房，穿廊深1.5米，雀替的挂落部位饰木悬雕，有莲花、葵花、葡萄以及博古器具；东西上厢房各三间，穿廊深1.5米，檐下描金彩绘，各种奇珍异兽或蹲或卧，仪态万千，雀替的挂落部位饰木悬雕，有葡萄、菊花、佛手以及“凤戏牡丹”。
正房七间居北入深5米，穿廊深1.8米，檐下六柱，前梁及普阑、雀替均描金彩绘，“十二生肖”雕像各居其位。中一间雀替的挂落部位饰木悬雕，为一架果实累累的葡萄，八只长尾松鼠或攀缘或戏耍，各具姿态，此谓“松鼠闹葡萄”，正中雕像为“麒麟送子”，两侧的木悬雕为“牛郎织女天河配”连环图，从织女下凡到鹊桥相会共十二幅，东为前半部分，西为后半部分，其余雀替的木悬雕为棋盘，书帖、笔筒、花盘等。
令人拍手称奇的是，木悬雕上还有许多细小的针眼，原来曾布满了银针，为的是防止鸟雀来扰，可见木工师傅的匠心独具了。
武汉大学的两位考古专家，参观了蔚官年住宅后赞不绝口，他们说：“象这样大幅的木悬雕，就是在北京皇家故宫里也没有见过。
蔚官年住宅，是一座很有讲究的民居。全院方砖墁地，入院看不见围墙下的砖壁，四周全部为鳞次栉比的房檐穿廊，东西两侧的厢房节节后退，使得院心显得更加开阔，整座住宅，最突出的一个主题便是“寿”。客厅的“八仙贺寿”，门上二十八个不同篆体“寿”字，屋脊上一百零八个团“寿”，屋后檐下“五龙驮寿”；下厢房门上三十二个不同篆体的“寿”字，菊花为寿卉，佛手为寿果，还有“福海”、“寿山”的题额，无处不渗透出“寿”字的玄机。
与祁县乔家大院的百寿大照壁和太谷“三多堂”的百寿大屏风相比，蔚官年住宅中的篆体“寿”字要简约明快的多，一个个屈曲变化，外朴内巧、花枝招展、绚丽多姿，尤其是那蝙蝠鸟状的篆形笔划的引用，还有圆钱、方孔钱、钱串子、金元宝、佛家吉祥标志“万”等图形的穿插，使得60个篆体“寿”字，更加清灵飘逸，但殊途同归，有异曲同工之妙呢！
论规模，蔚官年住宅仅仅占地2400平方米，论年代，距今也只有短短的70多年，可论讲究，却有着更多的与众不同：蔚官年住宅为民间少见的七间七檩会馆式民居建筑；“凝瑞门”，系民间最为讲究之门，木悬雕葫芦藤，是“生意兴隆家族兴旺”的象征，而葫芦在汾阳一带，素有“子夏山的宝库钥匙”之说；“八仙贺寿”，显示出房主人豪爽仗义搏击商海的豪迈气概，28个篆体“寿”字，用汉武帝刘秀“二十八宿辅佐”的故事，暗示“在家靠父母，出门靠朋友”的哲理，而这房顶上的108个团“寿”，则用《水浒》中宋江“一百单八将护佑”的故事，隐喻“朋友多了路好走”的道理；下厢房16个篆体“寿”字，中三侧二，从中一分为二，有“四平八稳”之说；“牛郎织女天河配”更是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，合家团圆、白头偕老，是每一个炎黄子孙梦寐以求的事！
最能体现时代特征的，还要数院内的油画，西边小厦房上绘的是火车进站和汽车过街图，东边风厦上绘的是轮船出海和工厂烟囱图，在上厢房的内室门额上，各有一块风景画，为天津市三十年代的街景。透过这几幅风景画，我们完全可以想象三十年代天津港的繁荣景象，汽车、火车、轮船，这些先进的交通工具的出现，标志着我国近代工业有了加速的发展......当时，京津两地的颜料行几乎被汾阳商人所垄断，仅在天津的商号就有300多家，“汾州商帮”铸就成了晋商在京津的又一次辉煌。
“金罗城、银小相，比不了东社的疙瘩上！”这“疙瘩上”指的就是蔚家老宅，有古联云：“箕裘世业与三槐齐盛，钟鼎家声共五桂并宏”，作为一座历经沧桑的民国时期文物建筑，具有很深的文化底蕴，总有一天会成为人们考察晋商历史不可不去的地方。
2006年4月18日
作者系汾阳民俗学会会员，山西省民俗协会会员。 |
